我是一个兵

2017/7/27 16:14:41  

  

  在部队时期的邹越人

  

  在朝鲜战场上慰问部队演出(前右一为邹越人)

  

  崇安县土改扩大干部会议闭幕留影,邹越人在其中

  

  邹越人近影

  

  铁道兵邹越人(左一)

  撰稿张林凤

  邹越人简介:男,1933年11月出生,籍贯江苏南京。1949年5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,1951年参加抗美援朝,1988年离休。

  邹越人,16岁不到的学生兵,在革命理想信念的激励下,于解放初期,在参与福建大山深处复杂艰难的剿匪环境中,在抗美援朝瞬息万变的战火中,历经生死考验而无怨无悔。没有惊天动地的英雄事迹,没有令人骄傲的赫赫战功,有的是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仍然不忘初心的爱国情怀、忠于职守的执着追求。在虹口区虹叶老年公寓,我见到颐养天年的老兵邹越人,听他从容淡定地讲述战场上的一幕幕惊险危情而肃然起敬。

  1949年5月18日,苏州解放。在苏州实验中学读书的邹越人,是在中共地下党员美术老师的指引下,满怀爱国热忱,于5月21日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的,隶属于解放军第三野战军10兵团,被分配到解放军政治部财政经济干部学校。经过两个月的突击训练,跟随部队进军闽北剿匪。由此踏上历经艰险的征程。

  挺进深山投入剿匪发动土改

  邹越人所在的部队从上海出发,乘坐小木船到达嘉兴后,接下来的行程全部靠步行。一路上,不时遭遇国民党军机轰炸,与国民党溃逃的部队短兵相接。为赶在规定的时间到达福建崇安开展土改和剿匪,部队以每天急行军100里的速度行进。那天,部队到达位于浙闽赣交界的江山地区,疲惫的战士们还未来得及喘口气,一阵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传来,战士们纷纷卧倒在田里,随即而来的敌机俯冲下来,炸弹瞬间倾泻而下,卧倒的邹越人被巨大的气浪掀得很高,然后再重重地抛下埋到土里。一下失去知觉的他,是被战友们挖出的。苏醒后慢慢地站立起来感觉一下,身上竟然没有一处受伤,战友们都庆幸他命大,直到晚上打开背包才发现,背包破损了,一块弹片深深地嵌在里面,他恍然大悟,原来是背包让他逃过一劫。

  第一次经历战火的生死考验,增强了邹越人对以后工作的自信心和勇气。部队到达福建崇安县立即组织发动群众着手土改。他是土改工作队队员,队员们一边了解敌情,一边访贫问苦。崇安被大山环绕环境比较封闭,这里的人们讲的闽北土话,工作队员一句都听不懂。为便于工作开展,县政府设法为每位工作队员配备一名“翻译”,所谓翻译,其实就是与他们年龄相仿的中学生,“翻译”既会说闽北话,又能听懂他们的话,带领他们走家串户宣传土改政策。那时部队供给很困难,不为队员解决吃饭问题,由地方政府负责。而这里的人民政府刚建立到县一级,乡政府还没有建立呢。队员每天是吃派饭的(即在村民家轮流吃饭),村民生活也是很艰苦的,大山里竹笋多红薯多,队员们每天跟着村民吃竹笋与红薯,没有一星半点的油水,对于从小家境较好的邹越人,生活上是不小的考验,但他努力工作没有半句抱怨。

  邹越人他们在崇安县岚谷乡开展土改,但在走访村民摸情况中,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,不少村民见到工作队员赶快关门,他们与村民说话,村民很少回应,或者干脆躲开。工作队首先真情实意与翻译做朋友,翻译年轻有文化接受新事物快,很快就对土改剿匪的意义积极支持。翻译向工作队道出事情的原委:原来这个乡竟然有80%的乡民与土匪有关联,外面不熟悉情况的人是根本进不去的,即使进去了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。其实,很多乡民是被土匪或国民党残余势力绑架或者胁迫上山当土匪的。“土匪”的家人对共产党、解放军不了解,所以做思想工作难度是很大的。好几十位翻译,成为工作队的得力助手,他们带领工作队员敲开一家家乡民的门,详细向他们讲解共产党的方针政策,让他们了解土改对于中国农民的重要意义,控诉土匪和国民党反动派对乡民的残害。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入接触,乡民们消除了顾忌,有了翻身当家作主的体验,主动配合部队开展剿匪和土改。

  邹越人介绍,因为崇安这一带都是崇山峻岭,加上土匪熟悉地形,有些土匪还“身怀绝技”,所以抓捕土匪是很不容易的。经常是解放军部队在山下,明明看见土匪在山上活动,但迅速上山后就不见踪影了。工作队员每天找人谈话接待举报人员,汇总分析土匪活动动向,忙得不可开交。一天傍晚,有乡民来举报,浙闽赣交界处作恶多端绰号“滚山”的土匪头子下山了。被战士们称作“老山东”的队长,是参加过抗日战争富有战斗经验的老兵,听后很兴奋,立马率领邹越人他们几位工作队员和警卫班战士,疾步奔跑十几里路,来到土匪潜入的那幢房屋悄悄包抄过去。不多时,只听见门响后闪出三个人影,举报人说第二个就是。但土匪很狡猾,借着暮色眨眼之间鬼魂般地消失了。战士们冲进房子里,仔细搜查也不见人影,那个房主老太太说不认识土匪的,估计从后山逃走啦。

  情况汇报到县里,县委书记命令“明天开始搜山”。众多战士梳篦式地搜山二天二夜,看得见土匪人影就是抓不到。村民说,“滚山”有绝技的,能够从山上滚下去却不会受伤。针对这一情况,县政府又增派一个连,部队对方圆五公里的山地实施包围。土匪边向上逃窜边负隅顽抗,战士们到达山顶后,土匪却又不见人影了。县委书记当即命令,一排二排留在山上坚守,其他战士再一面下山一面搜捕,采取火攻,果然将土匪烧了出来。原来土匪在山里都筑有洞穴并有暗道,按常规搜山是不易发现的。

  公审土匪头子“滚山”是在平坦的河滩上实施。那天,四邻八乡的老百姓奔走相告,庆贺解放军为民除害,再也不用担心土匪和国民党反动派啦。其他土匪在家属规劝下,纷纷下山向政府自首。剿匪有了重大突破,土改的工作也一下子得到提升,推进了半年就圆满完成了任务,部队奉命开赴福建前线。

  开赴朝鲜抢修铁道经受考验

  战士们认为开赴福建前线是准备解放台湾的,因为他们见到的场景足以说明这样的态势。邹越人举一个事例加以说明:从江西鹰潭过分水岭就到福建了,这里的公路被敌机轰炸破损得很严重。部队全力投入公路的抢修,老百姓也加入和战士们一起夜以继日地修路。公路修好后,只见运输军用物资甚至大炮的车队,日夜不停地从公路上驶过。所以战士们情绪非常高涨,纷纷表示要在解放台湾中勇立战功,生活上的艰难困苦都不在话下。

  1951年末,邹越人跟随部队行军到江西上饶,乘上了那种“闷罐子”火车,他们全部坐在铺了稻草的地板上,行程是保密的,无法看清外面,凭感觉火车一直往北开。当听到车站播音后,才知道已经到达丹东。火车出了国界后速度减慢了,每到一个车站都会停下由养护工敲击车身检查。又经过一昼夜的行程火车才停下。战士们跨出车厢后,发现外面是一片白雪皑皑,原来他们已经在朝鲜的一个小火车站啦。随着首长的一声号令,战士们迅速在站台上集合整好队形,首长这才宣布:“我们部队已编入中国人民志愿军,是来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。”部队帽徽胸章武器都没来得及发,就接到命令急行军二个多小时。部队入朝后到达的第一个地方叫苏明洞,邹越人见到的是残垣断壁,犹如“无人区”,战士们非常震惊和愤怒,这都是美国侵略者的恶行造成的。在苏明洞,战士们住在老百姓家里,这个村庄只有十几户人家。邹越人说,朝鲜语的老大娘叫阿妈尼、老大爷叫阿爸基,有的阿爸基还会说点中文并用汉字与他们交流。部队在这里修整了一个星期。

  邹越人所在的部队被改编为铁道兵部队,主要任务是抢修被敌机炸毁炸坏的公路铁路和桥梁,哪里被炸坏就抢修到哪里;同时还要防备敌特窃取部队情报。敌机实施的是全天候轰炸,白天是无法抢修的,只能在晚上趁着夜色掩护抢修,也还会遭遇敌机来袭轰炸。为部队开卡车的是朝鲜司机,战士们都夸朝鲜司机是“千里眼”,因为晚上开车不能开大灯,容易招来敌机轰炸,只能开近光灯。朝鲜的公路本来就很窄,再加上敌机的轮番轰炸,道路坑坑洼洼的很是难行,尤其情况危急时,司机开车,副驾驶就跳下车在前面带路。志愿军坐在卡车上,每逢到拐弯处,他们就要下车,让司机转一点倒一倒,再转一点再倒一倒,这样才将他们送到驻地的。

  在朝鲜战场上的铁道兵是非常艰苦的。敌机对铁路、公路等重要的设施采取“地毯式”轰炸。抢修的铁道兵,只有榔头、钳子、铁锨、洋镐等简单的修路工具,这项活计不仅是一项重体力劳动,还经常冒着敌机狂轰滥炸进行,对年轻战士的意志是严峻的考验,尤其像邹越人这些“学生兵”。第一次抢修一座被炸坏的铁路桥时,铁轨、枕木都是靠人扛的,一根二米多长大海碗般粗的枕木,邹越人费劲地扛起一根,腿直打颤摇摇晃晃的,指导员见状,关切地问,“小邹,你行吗?”不甘示弱的他刚说出“我能行”就摔倒了,幸亏没砸到身上。面对滚到一边的枕木,邹越人想的是,别人能扛得起来,我也一定要扛得住。他调整方法再次扛起枕木,一天扛下来,整个人几乎瘫倒,肩膀上渗出了鲜血,与衬衣粘在一起钻心地痛,在艰苦环境的锤炼中,他挺了过来。

  在铁道兵部队,邹越人亲眼目睹了“荒草岭”战斗。那天,他们正在抢修路基,美军的一个团向荒草岭的铁道兵施工处进犯,在山岗瞭望的哨兵听见隆隆的坦克车和卡车声,发现敌情迅疾报告队长,就在铁道兵接命令隐蔽时,已是枪炮声大作,志愿军兄弟部队与美军交上了火,打得很激烈,一个多小时后,敌军丢盔弃甲溃逃。邹越人和战友们跳出掩体欢呼胜利,只见翻滚到山底下的美军坦克底朝天,卡车撞进了田里狼狈地斜躺着。

  部队的粮食和物资,要从国内的丹东补给站拉到驻地,从驻地到丹东卡车要开一天。有一次,邹越人奉命随车回国拉粮食、蔬菜、药品等,这些物资载了两大卡车。进入朝鲜后,司机提醒,你们坐在上面的要提高警惕,耳朵放尖点。志愿军是五公里一个岗哨,枪声响起,就说明敌机来了。未料,司机话音刚落,枪声就响了。“不好,敌机来啦!”公路狭窄,没地方可隐蔽,卡车只能一前一后地停靠在路边。邹越人真切地看到,一个小黑点越变越大直挺挺地砸下来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就在距离卡车五六米处炸开了。他与同车的战士从卡车上被弹起,再狠狠地被摔到公路上,他看清了那是被战士们唤作“黑寡妇”的美国B-52轰炸机,身旁一棵大树一下被弹片拦腰斩断。敌机飞离后,他想站立起来,却发现腿疼得根本动弹不了,原来受伤了,万幸的是没有生命危险。

  秋去冬来,还是在运输物资的途中,那次是到国内给部队押运棉衣棉被之类冬季供给的。卡车经过一座公路上的木桥时,敌机鬼魂似地突然闪现,猝不及防的卡车车尾还在桥上,敌机超低飞行从卡车顶端掠过,随即炸弹就落下了。司机为躲避,用力猛然打方向盘,一时没把控住,卡车一下坠落到距离桥面五六米高的河里。坐在车顶上的邹越人和另一名战士,随着卡车直接就钻到河底啦。十月份的朝鲜,河水已是冰凉刺骨,侥幸的是他们的水性都不差,在水里挣扎一阵后,砸开车门救出司机,相协着奋力爬上了岸。只可惜卡车上的棉衣棉被都浸泡在水里真的“泡汤”了,让他们心疼不已。

  前线慰问目睹女兵生死危情

  1952年初,邹越人所在部队圆满完成修路任务,奉命开拔到朝鲜东部最大的海港——元山港。这个港口城市原来的人口是20万,但志愿军们进入后,看到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,马路上没有行人,街道两旁没有一幢完好的建筑,人们都躲避在防空洞里。但朝鲜人民是很乐观坚强的,即使在如此险恶环境中,他们每周六照例唱歌跳舞,女同志还化妆,把自己打扮得漂亮,与志愿军战士联欢。

  回忆在朝鲜战场上的经历,邹越人笑说自己多次大难不死。除上述提及的两次押车遭遇敌机轰炸差点遇难,还有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。

  那是部队从元山港移师朝鲜东海岸的大城市咸兴后,他们看到这里同样是满目疮痍,遭遇美国军机轰炸后,有的房屋还吐着火舌冒着黑烟,志愿军部队只能搭建帐篷宿营。正是七八月份最热的时节,见到阳光映射下波光粼粼的海水,邹越人他们这些南方来的战士,欢呼雀跃地纷纷下海游泳,岸上留一名战士放哨。邹越人正潜在水下游得舒畅,猛然发觉就在咫尺处,两个潜伏的“水鬼”,举着刺刀向他刺来。危急时刻,岸上放哨的战士也发现了情况异常,鸣枪警示,其他战士纷纷围上救援,“水鬼”见势不妙,转身潜入海水深处逃遁。上岸后,战士们分析,“水鬼”很可能是特务来刺探军情的。

  还有一次,师部的一位宣传干事到连队采访,结束后干事不认识回师部的路,队长让邹越人护送他。他俩刚转入一处山沟,突遇不远处的一队美国兵,他们一人只有一把手枪,是不能硬拼的,急忙隐身在树丛中。未料,身后“忽”地站起一人,他俩大吃一惊,邹越人厉声喝问“什么人?”对方说的是朝鲜话,原来是位朝鲜老百姓。但他们的举动和说话被美军发现了,向着这个方向就是“哒哒哒”地一阵子弹扫射过来,子弹“飕飕”地夹着一股凉气从邹越人耳旁掠过,他们就势滚到旁边的壕沟里猫着腰隐藏,美军虚张声势地又打了一阵枪,见没有动静这才离开。邹越人说,这次很侥幸没被发现,否则就是死定啦!朝鲜老百姓对路况熟悉,做着手势让他俩别动,自己先出去打探一下,十几分钟过去了,他们正着急,怕碰到特务,老百姓返回了,用手势告诉他俩没危险了,让他们跟着走,主动送他们回营地。快到营地时,又出现状况,前面有一个小山包上,有人打出信号弹,他们立马隐蔽猜测,难道是特务向敌机发信号啊?果然,顷刻美军飞机就来了,狂扫一阵后飞走了。邹越人介绍,在朝鲜战场上,美军飞机轰炸有时并没有明确目标的,就是时不时地会来轰炸一番的。他从师部返回驻地,队长批评他去了这么久,边上的战士蓦然发现他的帽沿被子弹打出一个洞,纷纷感叹“死神不愿收留他”。

  邹越人悲痛地说,作为铁道兵,他虽然没有直接与敌人面对面的战斗,却也目睹了战场上太多的牺牲。他被志愿军战士的视死如归强烈震撼,但那位女兵的重伤却让他长久深深地自责。

  邹越人他们这批铁道兵中的文艺骨干,除了抢修铁路还经常到前线为战士演出慰问。那次战斗结束,慰问队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休息,排长命令每个班派一名战士在洞口站岗。轮到邹越人站岗时,刚参军二个月的女兵小吴要出洞去,而洞口五十米开外就是美军阵地。邹越人不让她出去,她说是要出去“方便”。他让她遵守纪律,就地“方便”,但刚参军的她,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危险和严酷,使出小性子非出去不可。同样年轻的他没了主意,就让她待着别走,自己去报告排长。只几分钟,排长跟着他还未到洞口,就听见枪声骤然响起。他紧张地说“坏了,坏了,肯定是小吴出事了。”果然,洞口处她已不见了人影,而是躺倒在距离洞口五米开外的血泊中惨叫。邹越人和排长冒着被敌人冷枪击中的危险,匍匐着爬到她身边,将她救回山洞。奄奄一息的女兵,双手臂和双腿都被子弹击中,卫生员急忙为其包扎。排长立即向团部汇报,女兵即刻被送回国治疗。排长被团长狠狠地剋了一顿“你这个排长不想当了,是吗?”邹越人很是自责地说明情况。以后,邹越人与战友回国后,专程去医院探望小吴,她因伤势过重,最后只得截肢。她为自己的年轻任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,但留给邹越人的是难以抚平的自责和心痛。

  后叙:在虹口起步的专家之路

  1955年邹越人从部队复员,7月来到虹口,回到阔别已久的四川北路大德里的家。修整几天后,到虹口区民政局报道。踏进办公室,他的一声“报告”,一个行军礼的动作,着实让民政局工作人员楞了几秒。他按照部队养成的习惯:“我是复员军人邹越人,奉命前来报到。”说得民政局同志哈哈大笑,对他说:“我们已知道你的情况,根据你的文艺特长,将你安排到‘红霞歌舞团’。”邹越人却要求到工厂去,他想到的是国家建设需要技术人员。

  就这样,他被分配到海宁路吴淞路上的一家私企——“正达医疗器械厂”。第一天上班,拐进弄堂,觉得怎么是这么小的厂?从小楼梯上去进入厂长室,他的一声“报告”,那人一抬头,竟是位老太太,自我介绍就是杨厂长。杨厂长问他想做什么工作?他说想当学徒,令她很惊诧“你要当学徒?当学徒很苦的。”他豪爽地说:“我是一个兵,战场上不怕死,工作中不怕苦,就是想学技术,我什么都不懂,愿意从头学起。”杨厂长很赞赏他,安排他先去拜师学钳工。一年后,钳工师傅说,小邹刻苦学技术人又很聪明,钳工做得很好啦,再去拜师学车工吧。邹越人坚持白天上班学技术,晚上到虹口区科技大学读夜校,1963年又考入杨浦区职工大学,攻读机械设计专业。鉴于他技术上进步很快,工作又认真负责,厂里调他到技术组工作,技术组长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工程师,邹越人遇到技术上的良师益友,从此一直从事机械设计工作,后来担任厂技术科科长,领衔研发治疗癌症的医疗加速器。当时全国只有北京、南京、上海研发,而上海是率先研发成功的,邹越人是上海研发七人专家组成员之一。

  邹越人,朝鲜战场上的铁道兵,在建设祖国的伟大事业中,从学徒工做起,脚踏实地地在工业战线立下老兵新传的功劳,成为我国加速器领域的专家。